依稀看到四周都是幽深的湖水,不停上涌的大大小小的气泡从指尖滑过,头顶的光线不停变换着明暗。却又仿佛从未睁开过眼睛,无力控制身体任何一个部分、任何一块肌肉。
珊瑚礁么,暖暖的阳光穿透水面,照射在水底的白沙上。衣着红白褶裙的贵族少女闭着眼睛静静躺在水底,折射的波纹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流动。微蓝色的瞳孔闪烁。
·
惺忪的睁开睡眼,轻轻撩了下留海,炸毛了么。
温暖的阳光烘烤着,散发出热热的味道。
梦么……那件红白褶裙,意外的很合身呢……
斜靠在沙发上,阳光有些刺眼,好久才适应过来。
好像一点多了吧。
来到这里以后,时间感就有些模糊。其实不只是时间感,感觉很多知觉都,怎么说呢,好陌生。
衣服已经干了吧。
想着便从毯子里滑了出来,套上拖鞋。
晒衣服的树下已经只能被零碎的日光照到了。摸了摸,袜子已经有些干得硬结起来发出那种脆脆的声音。
掂起脚尖,扣起扣子,边穿边拿。
房南是一个废弃的木渡口,一艘小木船埋没在岸边的落叶间,发着白色。
景色倒是不错呐,度假挺好的。
对岸一片原始森林样的郁郁葱葱,沉木半露在水间,顶上生着湿软的苔藓和幼苗,溪边潭水深处是温暖的蓝色。红绿、黄绿的空气凤梨一簇簇紧密团生着,或倒挂,或斜生。紫色的花茎从中间抽出,顶端是柔嫩的橙色,吐露出雪色的柱头。一只小黑飞轻轻停落。柱头开始缓缓回缩。似乎意识到什么,小虫开始挣扎,却连翅膀也粘住上。片刻,雪白的柱头再次吐露出来。
不知道宅邸里会不会有人追来……斜坐在渡津。
月光自南……日光在北……这样的构成么……
像是镜像的星空图……
纤手一抬,挂下来的侧发撩到耳后。
这里是下游,不管怎么看,木屋都是很明显的,已经到下午了,不可能没有人来搜查过。“我”对他们可有可无么?不会的。还是说……
少女不由屏住了呼吸,向四周仔细的打量着,一丝一毫都不敢放过。
午后的阳光依然懒懒的照着,流水潺潺。
那我刚才,就那样出来,不是……
啧、不可能……贝齿轻扣过唇。
为什么……
望着对岸开始了胡思乱想。
不明白……
少女干脆直接躺倒下来,手背划到眼睛上,挡着光。一会儿,又把手拿高,透过指缝望着叶隙间漏下的阳光。
不安慢慢扩散。
溪岸遍生紫斑的竹群,泫泫湿叶。金色散状冠,异化尾羽的极乐鸟在啄敲着“竹实”——叶片下米色的小硬球,包裹着貌似可口的种仁。
稍稍安下心来。
——!
慌乱绷直了背。
婴儿的……哭叫声……
会是……什么?……
恶劣的想像占据着大脑。
如果是在夜晚,毫无疑问我会疯狂的逃走,但在接近直射的温暖下午……
手指扣着衣袖,蹑手蹑脚。
少女不觉的影调绰约处,锯齿大刀螳螂无声咬着残破黑凤蝶的颈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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